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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牌会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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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会儿去上学,在校服外面套个袄吧!天凉了。”母亲趁吃早饭的功夫,提议道。“妈,这才初秋,我不冷。”“‘秋老虎,抖一抖’,你呆在家里可不是四季如春!听妈话,加个袄。”“我出门就坐车,没必要。”我略有不耐烦地回了句,“你这孩子咋这么犟,让你穿不就穿吗!你坐的是公交,道儿上可冷呢!”母亲瞪了我一眼。
“我再说一遍,我——不——穿!”我怒气顿起,撇下碗筷,进屋取书包等物欲夺门而出。
“你说你这样做对吗?妈能害你吗?瞧你这态度,碗差点蹾裂了!你是处于青春期,但没人允许你大喊大叫啊!……”
“得了,我穿,我穿还不行吗!”我气愤的抓起母亲为我放在床上的红袄,胡乱的套在身上,“不穿,哼,不定怎么嘚嘚呢!”甩下最后一句话,我夺门而出。
……
“带把伞吧,要下雨了。”母亲塞给我一把伞。“没必要吧,我去考试,连楼都不出。再说了,今儿我爸还送我,”我在做临出门前的最后检查。
“掖你书包里,又不沉,有备无患。”母亲还是让我带把伞。
我也没空搭理,匆匆道了声“再见”后,钻进了父亲的车里,奔赴考场。
不久后,天空中果真下起了雨,那时的我们正在考语文——这上午的最后一科。
“语文还不算难。”我与同学谈论着,冒着雨走出校园。“你是个语文‘大神’,可不不难呗!”同学打趣道。
“你这孩子,有伞怎么不用呢?”母亲见我淋着雨,一边为我撑起伞,一边责备道。
“阿姨好!”同学们招呼道。“你们好。你们有伞吗?我这还有……”“不必了,我们都有伞。”他们几近异口同声,“‘大神’再见,阿姨再见!”
“你说你,有伞不用,傻瓜一个!淋湿感冒了,得不偿失!再说了……”母亲与他们挥手作别后,扭过头来呵责我。
我也没注意听,只管头也不回的钻进父亲的车。
“欸,你说你这孩子,好赖话儿分不清,你……”母亲进车后还在念叨。“别嘚嘚啦,烦死了!”我吼了句。
……
“一会儿吃完饭喝点水。”妈妈对吃完饭要离席的我道。“哦。”我随便应了声。
吃完饭,我直接写作业去了。
“喝水了吗?”一会儿母亲也吃完了饭,问道。“没有,我不渴。”“不渴也得喝。现在天干物燥,多喝水好。”母亲开始收拾碗筷,打扫餐桌。“我不渴喝个哪门子水!”我烦躁起来。“吃完饭不喝水多干啊,喝点水润润嗓子也好啊。”“我不想喝,可以吗?”“为什么不想喝呢?别总惦记着饮料,那里又是色素又是添加剂的,哪如白开水健康。”“可是……”“你这孩子就这德行,家长的话十有八九不听,好像家长要对你不测似的。是,我们现在跟不上日新月异的时代了,可我们毕竟是过来人,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,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……”“那你也不怕齁死!”我顶了一句。“你敢咒我?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!当初我和你爸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,现在倒好,养了个狼崽子……”
“能闭嘴吗?这话念叨多少遍了,烦不烦!不就是润北京哪里医院治疗白癜风比较好嗓子吗?!”我一面说着,一面快步走到冰箱前,抽出一瓶可乐,一气儿喝了半瓶。“这下可以了吧!”我气呼呼道,又疾步走回自己的卧室,关上了门。
“倒霉孩子,我算是白养你了……”
我极力的晃了晃脑袋,不想陷入回忆的深渊;我想吼,却只是张了张嘴发不出声。我偏过头去,看了眼在后排躺着的母亲,心想:妈你倒是起来骂白癜风早期可以治愈吗我啊!您倒是骂啊!骂啊……
晃神间,父亲又冲过了一个红灯,以飞一样的速度奔向天津总医院。
“爸,能再快点吗?”
在我的印象中,甚至在父亲的记忆里,母亲是一个“铁人”——从来没生过病——她竟然会问发烧的我裹得那么严实会不会热。果然抵抗力好的,一病便北京看白癜风疗效最好医院是不轻。
母亲是一位朴实的劳动者,没有显要的地位、丰厚的薪水,当然也不是什么高学历,只有一门技术——开车,和一身力气。夙兴夜寐的劳作,靡有朝矣。工作有工作的疲惫,而休息日还有家务,还要照顾我。事实上,又何止是休息日,母亲一直在照顾我。拖着她本就疲惫的身躯,给我削一个苹果,热一杯鲜奶。休息日本该早睡的她,却总要陪我一起挑灯夜读,一起睡去。我告诉她,你反正帮不上忙去睡吧。她总是笑笑,说:“你那么累,在你之前睡,总觉得不好意思。”可是,更累的是她自己吧。
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,母亲在拥挤的人缝中谋求生存,凭的是她的真性情,是一股子冲劲儿。但是,我们必须承认,当下社会,存在着不公平——而且越基层越不公平。母亲的真实造就了真正的自己,却令别人不快——因为那些人虚假——因为那些人看不惯别人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东西。
有一次母亲领着还不大的我去找领导反映不合理的工作制度,后来却被领导的“护卫”们推出了门外,推倒在了地上。那时我还小,不懂得愤怒——却也暗自庆幸,因为那时即便懂得愤怒也必是徒劳,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跑到母亲身边,掏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:“妈妈,给,吃糖。吃糖就会开心!”
终于,我们到了天津总医院。我和父亲从上午忙到晚上——这期间大部分时间是等待,等待医生的检查结果。那种面对不可控的结局的滋味,实在难受,就好像有人把你周围的空气都抽走了——那种沉闷。
我小时候粗习格斗术,是我抗美援朝的大爷爷教给我的。同时他也教我所谓“武德”,不能轻易动粗。事实上,我生性好静能忍,不喜欢逞一时嘴舌之快,更不喜欢与人打架。但是,约莫是初中的时候,在学校我打了第一次架。
因为那个人说:“你妈妈,你妈妈不就是个开车的!”然后这个人就被我按在了地上,再然后他就请了三天假休息,再然后,我本来以为会领到第一张行为过失单,但是没有。
虽然没有记入过失单,写进档案,但班主任还是通知了母亲——因为我留给老师的就是我妈妈的号码。
“你怎么能在学校里打架!打坏了人家怎么办!打坏了你怎么办!那么冲动!”
那次,是母亲对我的呵责中最温柔的一次,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参杂其中。
“妈,妈……”
“别着急——急也没用。大夫不是说了,只是小毛病,不碍大事的。”父亲和我一起坐在了床沿儿上,“没事的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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