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许向晚 4zqlmtwz
许任之再次摔门而出。顾清晚静静站在窗帘后,看他头也不回地进了车,离开这里。
目送他离开后,窗帘被猛地拉开,房间里便铺满了暖色,她嘴角却是一抹苦笑,只觉得心底寒冷一片。
顾清晚啊顾清晚,你何必这样……
【壹】
近凌晨时,车驶回了后园,那人推门而入,却发现整间屋子仍是亮着的。那个女子此时终于收敛了自己,睡着时就如同变回了从前。许任之看着她,有些出神,看着她在沙发上蜷成一团,隐隐有些心疼。手指紧握又松开,终是向他走去。却未曾料到他刚走了几步,她便皱眉睁开了眼,眼睛有些浮肿,似是哭过。
“回来了?”
“恩”他生生止住脚步,站在原地,眼中的温柔被他一丝不露的瞬间收起,代之的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,以及冷漠。
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,他又如何像从前一般待她。
顾清晚从沙发上支起身子,将身边的一份报纸扔在了桌子上,她抱着双臂,哑着声音问
“许任之,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”
桌上的报纸,一整面是一张放大了的照片,照片上的许任之眉目深情的吻着一个女子,拍到的侧脸堪称完美,可完美的东西也不尽是好的。
他解释过,可她不信。
“如你所见”他冷声答到。
“你这样做对得起顾家吗?”她忽然凌厉起来“你真是顾家的耻辱!”
许任之忽然觉得心口一窒,他未曾想到这些话竟然会出自她之口,清晚,你果然变了。
“呵,我欠的是顾家,而不是你顾清晚。”他转身便又出了门,不顾她瞬间苍白下来的面容。
【贰】
是的,他从不欠她什么,他自小被顾清晚的爷爷从街头带回,顾家无长孙,就把他当作自家孩子对待,顾家世代经商,顾父是商人,便教了许任之许多经商技巧,许任之聪颖好学,很早就经商方面显示出过人的天赋,这也是如今许任之为何能在乱世中立足的原因。顾父只有一个顾清晚一个女儿,却自小跟着顾家老二常年在外,也不曾与他见过几次。许任之对她最初的印象,便是她一头学生短发,面容清秀,没有当时的大多女子的羞涩,大方的叫了他一声“哥”。
他亦笑应着。
二叔那年出商,带着清晚,却一去没有再回来,只是清晚一人,最后被英租界大使馆派车送了回来,似是受了惊吓,送回治疗白癜风去哪家医院来时呆滞如一个偶人。许任之那时已担起了大半个顾家,他请了无数个医生都没有办法,也都是一句:“小姐是心疾。”
许任之皱眉看着抱着双膝坐在墙角,双目无神的顾清晚,又忆起那时明眸灿笑的她,不禁握紧了拳。
他派人去查那件事,虽说顾家家大业大,但只是一个商人,在那白癜风哪个医院治疗好时候,又能查到些什么?他只是每天打理好生意,之后便一直陪着顾清晚。
在那段时间,顾父顾母,双双过世,死于,意外。
【叁】
他把事情告诉顾清晚时,却未见她有任何反应,但还是看见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痛苦,他也注意到了第二天她眼睛的红肿。
他似是知道了什么,却仍是不说,只是陪着她。
他说:“清晚,父亲母亲不在了。”
他说:“清晚,你还有我,你还有哥哥。”
他说:“清晚,我保证一定会将顾家撑起,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,不会再让你受伤。”
……他说着,看着她睫毛微颤,豆大的晶莹泪珠落下,只是泪流不止,却一声也不出。
见她落泪,许任之怔住,下一刻便将她抱入怀中,为她拭泪,却仍擦不干。
“清晚……清晚不哭,我在,我一直在。”许任之抱着她,一阵心疼。
许任之以为这样她便好了,却还是在第二天早上见她抱膝睡在了墙角。
他叹口气,将她抱起,放在床上,为她盖好被子便准备出去。
却忽然听见院中有了异响,他刚出去关上门,转身便见两队日本兵冲入,仆人被赶了出去,两队士兵夹道迎着一个着西服的男子。
“少爷!”老管家狼狈地从外面进来,“少爷他们……”
“佐佐木先生,你这是干什么?!”许任之皱眉。
“许先生”那男子似笑非笑道“家父还是想请你们顾家出任商会会长,你的父亲母亲不愿意,现在已经意外了,顾家二叔据我所知早已下落不明,顾家老三也不知所踪,现在顾家是你的,商会会长一职,还有其他人可代吗?”眼中满是傲慢,以及威胁。
许任之皱眉不语,指间骨节握得泛白。那管家也听出了那男子话中的意思。
“原来!原来老爷和夫人是你们……,你们这帮禽兽!”他指着那男子气得浑身颤抖。
“砰!”
血红色在管家的臂间晕开。
“住手!”许任之扶住管家,看着那男子低头无所谓的把玩着,忍住怒意,随即应道“我要见你的父亲”
闻言,那男子笑着收起了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。可身后的门却猛地打开。
顾清晚站在门前,眸中已再无往日的呆滞神色,却也好像多了些什么。
【肆】
“清晚”他一阵没来由的心慌。
“哥”她出口的一声,让许任之楞在原地,心里竟完全不是高兴。
“清晚,顾清晚”佐佐木看着她楞了神“原来你姓顾,不姓宋。”
“是,我姓顾,顾清晚。”她未看他,只是沉声应道。
“你们认识?”许任之有些惊讶。
“恩”那男子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笑“以前同在一所学校,顾小姐的日语很好。”
“清晚,你待在家,我一会儿回来。”
“顾小姐不妨也去,她毕竟,也是顾家的人。”
还未等许任之开口拒绝,顾清晚已清脆应了一声“好”
京樱会馆
“许先生,现在整个上海的形势,你也一定有了了解,这里已经不是英租界,而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地方。商会会长一职,有什么好处,许先生应该都明白的。”一个身穿深色纹边和服的男人,跪坐在一块垫子上,手里茶壶起落,白色水烟缭绕着,那人不太熟练的话语,充斥着整个隔间。
佐佐木屈膝低头在那个男人斜后方坐着,未言一语。
许任之将自己在顾清晚身上的目光收回,盯着对面那双锐利而又深不可测的眼睛。
“我不会做遭人唾弃的日本人的走狗。”
那男人面不改色,只是将茶杯轻轻磕在了桌子上。外面响起了声声上膛的声音。“许先生是聪明人,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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